我紧紧地抓着手里的雨衣,用力地咬着下嘴唇,才控制住没有叫出声来。端菜的服务生绕过我,打开门走了进去。
透过门缝,我看到我妈坐在一堆男人中间,满面潮红地劝那些男人喝酒。坐在她身旁的男人那肥得像猪蹄一样的手不规矩地放在她的肩上,我妈别扭地动了动身子,躲开了。
她眼底的隐忍和她脸上娇媚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天爸妈吵架时妈妈哭诉的声音。
她说:“你不知道我在外面有多苦。”
爸爸不知道,我也不知道,原来她是这样工作的。原来生活把她逼成了这样,原来现实一直是残忍的,从来没有改变过。
我不敢冲进那间包厢,我怕冲进去以后什么都变了。我蹲在走廊的尽头,抱着新买的雨衣,呆呆地等着妈妈出来。
我努力安抚自己,不要冲动,就当什么也没看到,我告诉自己我们家在变好。
我以为只要我们努力了,那些压力就会慢慢地远离我们,我们会慢慢地还清房贷和赌债,再也不用过算着钱度日的日子了。